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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誌是不是個好生意?

大誌本來就是利用人類對弱勢的同情心賺錢。 我很久以前寫過文章談過「利用同情心賺錢」這件事情,寫過玉蘭花、寫過喜憨兒麵包。大家聽到利用同情心賺錢可能會有些情緒,但我認為重點不是有人「利用」了同情心,因為「同情」本身就是一種人的需求,所以這個盛大的「同情心產業」才會歷久不衰,是有這麼多人在滿足有人想同情他人的需求。你買玉蘭花的時候是不是自我感覺會很良好?會的話,那你就是買到了「因為我可以同情別人我好棒」的自我感覺良好。這一樣是供需法則決定的市場機制。 同情心產業真正的重點在於,這個產業的進入門檻很低,因為可憐的社會底層者源源不絕,他們需要但稀缺的資源量遠遠超越一般人的想像。換言之,這是一個需求小(同情心沒這麼多)、供給大(社會底層者超多)的市場,隨便只要有個新競爭者進入,市場就可能會重新洗牌。 至於誰能做得成生意,就各自看本事。 據說很多賣口香糖等雜物的殘障者,是由黑道控制,定時把他們送到固定的街口販賣。搶得走好地點,是本事。大誌這十年來創造了話題,甚至能讓許多藝人願意上封面。搶得走注意力,是本事。所謂銷售,不就這麼回事? 從產業的結構來說,有誰起來,就會有人倒下去,這個產業能獲得的收入跟整個社會的可支配所得多寡有關,跟有哪些競爭者無關、也跟這些競爭者怎麼賺錢無關。但從營運的角度來看,這當中的組織管理者是不是在努力形成一個可以長期經營的系統,或許是比較值得注意的關鍵。 要長期營運,最大重點當然就是,經營者本身要有獲利。有這種經營能力的經營者,當然可以選擇去其他地方工作;就算你今天運氣好,遇到一個同情心爆棚、人生以追求自我感覺良好為己任的超強經營者,接下來又如何能確保下一個經營者也有如此才能?即使是NGO也該獲利啊,不然裡面的大家都要永遠拿最低薪資嗎? 我想討論一下最近許多人大誌營運模式所提出的批判。 1. 大誌的模式是假批發、真雇傭,打著批發的名號是為了賺錢,應該適用勞基法保障販賣者收入和工作條件。 不知道大家對雇傭的人力成本有沒有概念?假設一個人年薪是30萬,公司一年花在這個人身上的錢會變成一倍,也就是60萬。採取雇傭之後,辦公室得變大,同時原本可能不需要雇傭的行政人員(HR、IT等)都得增加,另外還有勞健保費用、國民年金等也不能少。換言之,這個人對公司的額外利潤必須要超過60萬才能打平。 一本大誌100元,算印刷成本30塊好了,

[殘念影評]一屍到底──有頭有尾沒中間

《一屍到底》(One Cut of the Dead)是2018年的日本喪屍主題喜劇。本片僅300萬日幣的低製作成本,首周票房不佳,但口碑帶動後勢看漲,最後票房超過23億日幣,是以小博大的典範。 但這部片為什麼被我分類到殘念影評呢?或者說,殘念影評跟影評的差異是什麼呢?未來只要是某些技術上的問題(特別是劇本問題)特別嚴重的電影,就會被我分類到這個類別。而《一屍到底》的問題,就是劇本。 先來談談《一屍到底》做得好的部分。本片最好的地方,就是「概念」(concept)──把影視製作背後的秘密翻給觀眾看。前37分鐘是真正一鏡到底、完全靠走位跟設計的低成本喪屍片,後面59分鐘才告訴觀眾,這部在電視播放的短片背後的故事。許多人可能不理解一鏡到底的難處在哪裡、難度有多高?沒關係,《一屍到底》拍給你看。導演兼編劇兼剪接的上田慎一郎特別設計了許多橋段,讓觀眾在歡笑中理解,「喔,原來一鏡到底會有這麼多問題啊!」除了概念之外的優點,就是在一鏡到底的走位設計跟執行很到位,再其他的,就只能說乏善可陳。 是電影,還是96分鐘的綜藝節目? 從電影分類來說,我認為這部片不屬於任何類型。勉強硬要分類的話,應該屬於喜劇,再參雜一些驚悚與親情的元素,但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,都做得不夠扎實。 本片採取倒敘法,前半小時先給你看「表演」,之後一小時再給你看「表演背後的故事」。順敘法「先讓你看故事、再讓你看表演」的故事很常見,例如《歡樂好聲音》(Sing)、《歌喉戰》(Pitch Perfect)都是。本片之所以選擇倒敘法,主要是想讓觀眾先看一次最後的演出,再讓觀眾看見中間發生哪些事情,也就是同一段時間的事情讓觀眾看兩次, 說白點,前半是電影本身,後半是電影花絮,而導演的重點是後面的花絮 。 嚴格說起來,我覺得這部片長僅96分鐘的「電影」,其實更像日本綜藝節目,把概念充分展現給你、在中間適當插入各種笑點、最後再讓你稍微有點感動,即使有很多細節都遺漏了也無所謂。當然,從成本跟製作成果的品質看來,這在日本可能也算是中等規模的綜藝節目。 沒有「主戲」的戲劇 追根究柢,我認為導演的表現還可以,真正的問題出在《一屍到底》的劇本上。 從電影的最後一場戲的設計「看起來」,上田慎一郎想表現的主題是「父女親情」,但是親情這個主題完全被「概念」壓過去了。通常,概念超越主題的電影,大都被歸類成